天气愈发的冷了,南洵和东晁的边陲之地人迹罕至,仅有几只倦鸟扑啦啦归林。
路明看着满天的星,有几颗闪得格外夺目。他随口说:“帝星就在这中间吧?”
乾玉箫抬眼看去,天空经过几日雨水的冲洗似乎显得格外透彻,天上的星星多到她看不过来,但她还是回应着:“应是有的,这天下还等着帝星呢。”
“师姐,你能和我说说东晁都做过些什么吗?”路明想着帝星,脑内突然闪现出了东晁。
“嗯,不过我年纪不大,知道的不算多。”乾玉箫抿了一口茶,顺手把茶碗递给了路明,“据我父亲说,大崇以前是一个完整的大国,真正的帝国,后来,东晁王趁天灾之时发起兵变,一路杀抢,遇官便杀,见富则抢。他们打起旗帜,用杀的第一个人的血写出‘官逼民反,劫富济贫’八字。”
路明想象了一下,脑内浮现出了类似于“绿林好汉”的形象,他赶紧抹去,继续问:“那当真是官逼民反吗?”
乾玉箫摇头:“民也在逼官。当时的朝廷调了国库,粮仓每天都在往外送粮,但当时送到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晚了,饿死的人多起来,活着的人也没力气处理,随后瘟疫就起来了。”
“那还是百姓可怜,百姓如何就逼官了?”
“那时各地方小官稍有些私心的连夜带着家眷就跑了,还留岗的多是些好官了,他们每日安抚百姓日夜奔波,统计灾民上报,写折子求粮食,你猜他们的结果是什么?”乾玉箫卖了个关子。
“被人称颂?”路明猜测。
乾玉箫叹气:“你想的有些美好了。父亲说,那时他还年轻,亲眼看着自己信重的一位县丞被吊死在城门上,头上被泼满了狗血,据说那位县丞的家人当时已经被杀完了,但他还是每日为百姓奔波操劳,两个月的日子就像老了十来岁。就因为东晁王的妖言惑众,城中百姓就皆认为凡是为官者都不仁,凡是富者均来财不义。”
“暴起的民众愈发之多,见一个看着像有钱的就杀一个,然后搜刮那户人家的钱粮。你想,若是那户人家几代下来好好做生意,好不容易打下些基业,一夜之间就连人带本全没了。依我看,当初那个预言村的消亡和这也有很大关系。”
……
这些话入了路明的心,他回想脑内的火海,想尝试代入其中,但想想时间线又和东晁王兵变对不上,遂放弃。
几人又赶路几日,路明每天都练功到很晚,第二天天不亮就起床,直到所有人洗漱完成后方才停止训练。
倒不是说路明有多勤快,是秦百戈每天都出现在他梦里,训练他的时候凶得要死,动不动就烧他,他醒着的时候只要不主动进入“烬”中就可以不见秦百戈了。事实证明,减少睡眠时间确实是个好办法,但秦百戈会对他进行考核,所以他要在醒着的时候加紧训练。
路明问过秦百戈关于她想杀东晁王是不是因为乾玉箫说的原因,秦百戈没有承认。她说:“他如何为祸苍生我没兴趣管,我想杀他只能是他惹到了我。”
说真的,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,路明基本上摸清了秦百戈的性格。秦百戈就是一个冷性的人,在她眼里“善良”这个词就没出现过,她仅能做的就是不主动招惹人家。路明觉得秦百戈还挺暴躁的,能猫着隐藏实力这么多年也是毅力可嘉。
每当路明对秦百戈投去一种有些莫名欣赏或赞许的眼光时,他都会被打过一个冷颤的秦百戈踹一脚。
……
另一边的西襄大漠里,月戮在把省下来的食物分给了吉娘吃,吉娘很不好意思:“明明是我的饼不小心叫马吃了,我现在还要吃高大哥的饼,真是太过意不去了……等以后吉娘给高大哥做牛做马来报答!”
看着因为食物被马一口叼走而可怜兮兮的吉娘正在大口吃饼,月戮:“……不谢。”
吉娘掰了一块饼,用茶水泡软然后囫囵吞下,好险没噎死。
月戮是真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这么能吃,才一顿没吃就两腿发软走路虚浮,他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给省下半顿饭留给她,吉娘吃东西的样子全然没有点姑娘样子,配上她野鹿一般的眼睛,倒真像个小动物
……
吉娘吃完了,吉娘没吃饱,吉娘看月戮,月戮摇头。
不过吉娘还是相当感激月戮,她拉住月戮的袖子,满眼水光。
“小心!!”月戮一把拉过吉娘,将其护在身后。吉娘被吓了一跳,转身就看见了一把造型诡异的大镰刀从她刚刚站的位置划过。
唐勋在不远处骑着骆驼看见了那边的情况,他挥挥手,罗珈点头,就提鞭从唐勋身边窜出去。
站在月戮对面的,月戮敢肯定不是个活人,因为对面的人眼眶里黑洞一片,没有眼珠,皮肤青灰,还有淡淡的黑色纹路沿着血管蔓延,明明身上满是伤痕却不见有医治的痕迹。
罗珈拿了放在马背上的弓箭,朝着那奇怪的人一箭射去,箭直直穿过那人的耳朵,一种粘稠腐臭的黑绿色液体从那人伤处流出来。
那人眉头都没皱一下,但是在感觉到被攻击后还是快速地提起大镰刀朝罗珈追去。罗珈皱了眉头,向后跑去时又连射六发,三发没中,因为那人太快了,那人追至罗珈身边,举起镰刀就要劈去,罗珈都听见利刃破空的风声了,却意外的没有受伤。
原来,是吉娘举起砍柴刀挡住了这一击。
吉娘在家也算个猎户,常年追猎物和被虎狼之类追逃命,她跑起来是相当快的,于是就在那怪人追击罗珈时能及时赶到救下罗珈。
那一击震得吉娘两条胳膊都是麻的,她的手掌瞬间被刀背压出一道血痕,双脚也陷入了沙子中,沙子没过了她的脚踝。
“铿”一声,吉娘的砍柴刀裂成了几段掉落在地上,差点划到她的脚,幸好她脚面上还有一捺厚的一层沙。
这场景又让吉娘崩溃了一把,她的眼泪说来就来,“嗷”的一声就哭出来了。
这把砍柴刀她用了好多年,睡觉都要抱着睡,就这么被这混蛋怪人给砍碎了,而且这怪人看起来好危险,比狼还吓人。
妈的,这是人吗?好吓人啊!
吉娘上次这么哭还是在被一大群狼追的时候。
那怪人好像被吉娘的举动给震住了,举起镰刀的手悬在空着,但在反应过来这么大的响声不是什么攻击手段时又马上劈下。
怪人还来不及行凶,就被赶来的月戮一剑斩了头颅,怪人还举着镰刀就重重砸向了地面,他身体里流出的腐臭液体也很快被风卷的黄沙盖上。
月戮拉住正在大哭的吉娘,用手用力的揉了几下吉娘的脑袋再用袖子慢慢擦去了吉娘的泪珠,他看了看地上的砍柴刀碎片,不知怎么安慰,就说:“没事,我会铸剑,我再给你打把新的。”
吉娘要哭不哭,她很感激月戮,但她的砍柴刀彻底是无了。
罗珈打断两人,她指着躺在地上的怪人:“这东西你们有人招惹过吗?”
月戮摇头:“没见过,看着不像什么正派之人。”
三人聊着离开,但他们身后,那“尸体”用大镰刀的柄支撑着身体,晃晃悠悠站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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